太宰治作品 三岛由纪夫为什么不喜欢太宰治的文学作品?

2018-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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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正好2013年在贴吧写过这个,转发过来. "我对太宰治的文学抱有一种强烈的嫌恶感,第一我讨厌此人的那张脸,第二我讨厌此人的趣味,他本是个乡巴佬,却追求时髦.第三,我讨厌他扮演着与自己不相称的角色,与女人一起殉情的小说家的风貌,应该再严肃些吧!" -- 三岛由纪夫<作家日记> 以下将按照时间顺序陈述事实. [DAY 1 - 太宰治<斜阳>发表完成] 以下是三岛由纪夫的自述: 我以前曾在旧书店里找了<虚构的彷徨>,读了其三部曲和<青年的奇态>

正好2013年在贴吧写过这个,转发过来。 “我对太宰治的文学抱有一种强烈的嫌恶感,第一我讨厌此人的那张脸,第二我讨厌此人的趣味,他本是个乡巴佬,却追求时髦。第三,我讨厌他扮演着与自己不相称的角色,与女人一起殉情的小说家的风貌,应该再严肃些吧!

” —— 三岛由纪夫《作家日记》 以下将按照时间顺序陈述事实。 【DAY 1 - 太宰治《斜阳》发表完成】 以下是三岛由纪夫的自述: 我以前曾在旧书店里找了《虚构的彷徨》,读了其三部曲和《青年的奇态》等。

我开始读太宰治的东西,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坏的选择,这些自我戏剧化是我生来最讨厌的东西,作品里所散布的文坛意识和类似负笈上京的少年的乡巴佬的野心,对我来说是最受不了的。

当然,我承认他那罕见的才能,不过说也奇怪,他是我从未有过的、从一开始就如此产生生理上的抵触的作家。也许是由于爱憎的法则,也许他是一个故意把我最想隐蔽的部分暴露出来的作家的缘故。因此,在他的文学中,许多文学青年发现自己的肖像画而感到喜悦,在这同一地点上,我却慌忙地背转脸去。

但事到如今,在我身上有一种城市长大的人的固执偏见,只要遇到哪怕一丝一毫使我感到是“负笈上京的少年的那种乡巴佬的野心”,我就不能不捂住鼻子。

这在其后出现的许多乍看像都会派的时髦的新进作家中,我也是最快地嗅到那种令人受不了的臭气。 我周围的青年们之间,“太宰热”越来越高涨,及至《斜阳》的发表达到了顶点。于是我越发固执,终于标榜讨厌太宰。

《斜阳》发表时,社会上和文坛上非常昂奋,这大概是当时由于没有电视,一般娱乐也很匮乏,所以文学性的事件容易集中世人的耳目吧。倘使是在今天,像这样的整个社会的文学狂热是无法想像的。比起当时来,读者也是可怕的冷静。

我立即阅读,读第一章就读不下去。作品中的贵族,当然是作者的寓意,即使不是现实的贵族也好。既然是小说,那里面多少需要有“像是真实的”地方。不论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与我所见所闻的战前的旧华族阶级竟有那么大的不同。

仅此就足以使我厌烦了。贵族的女儿管厨房叫“炊事房”,说“母亲的用餐法”必须叫“母亲大人的进膳法”。母亲本人以为什么都用敬语才好,对自己也使用敬语:“数子,你猜猜母亲此刻在干什么”等。

而且书中还写了在院子里站着小便。 【DAY 2 - 三岛由纪夫与太宰治会面】 以下是三岛由纪夫的自述: 我记不清是哪个季节去造访太宰治的,只记得是在《斜阳》连载完的时候,大概是秋季吧。

带我去的有人可能就是矢代静一及其文学伙伴后来夭折了的原因吧,这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我到这里来的路上,就已经下了决心怎样也要说出那句话来,我一直在找时机说出那句话。如果不说那句话,自己到这里来就没有意义了,就会丢失这个机会。

我想当时我是非常地不得要领并且别有意味的口气。于是,我就对正在自己眼前的太宰氏本人这么说到, “我讨厌太宰桑的文学” 根据资料,1946年12月14日,三岛参加了有太宰治和龟井胜一郎参加的聚会。

日期如此肯定,是因为三岛自己记了日记,他在日记里写「午后四时中野で待合せ/高原君のところにて酒の会/太宰、亀井両氏みえらる/夜十二时帰宅」(下午四点在中野会合,到高原君那里参加酒会,见到了太宰和龟井两位,夜里十二点回到家),而且“太宰”的“宰”字还有涂改过的痕迹。

因此三岛由纪夫说出这句话的时间是1946年12月14日。 【DAY 3 - 三岛由纪夫的一封信】 以下为三岛由纪夫与川端康成的往来书简(『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 往復書簡』)其中一封信的内容,重点是倒数第二段。

1947年10月8日 镰仓市长谷264号收 东京涩谷大山15号 平冈梓宅 三岛由纪夫缄 川端康成先生: ······(直接跳到倒数第二段)太宰治氏的《斜阳》第三章也让我深为感动,读起来近似於灭亡抒情诗,出色的艺术性完成全在预见之中。

不过,这种完成仍然停留在预见阶段。就在将要完成的那个瞬间,却牢牢地沾上了似乎就要崩溃地太宰氏的这种一流的、奇妙的不安。

太宰氏的文学绝不会成为完美无缺的文学,可他的抒情诗却绝对是完美无缺的。从《斜阳》中,我泛起了这些毫无意义的感想。······ 从上面的信中,可以看到几个值得留意的地方。

1. “太宰治氏的《斜阳》第三章也让我深为感动”。因为提到“也”(前提是这个“也”不是译者后加的),所以三岛由纪夫并非仅对《斜阳》第三章表示好感。 2. “读起来近似於灭亡抒情诗”、“可他的抒情诗却绝对是完美无缺的”。

这两句话组合起来,可以理解为《斜阳》第三章近乎完美无缺。 3. “从《斜阳》中,我泛起了这些毫无意义的感想。”如果真的喜欢太宰治的作品,三岛由纪夫不会认为其感想“毫无意义”。

这是一种对其对太宰治文学好感的一种掩饰。 4. 这封信写於三岛由纪夫对太宰治说出“讨厌”之后,但当时《斜阳》已经连载完成。因此三岛由纪夫当时或者只读了第一章就作出评价,或者在读完全书后作出评价、并在第二年改变了评价(或者说这才是其真实的评价)。

如果三岛由纪夫并不是因为重新审视过太宰治的作品而改变了其态度,那麼可以推出一个结论:三岛由纪夫并没有对太宰治表露真实的心声。 5. 这封信不是公开信,而是私信。

川端康成与三岛由纪夫的往来书信一直不被双方亲人允许公开,这因该是当事人的意思。既然如此,三岛由纪夫就不必要隐瞒自己的心声了。 我的结论是,三岛由纪夫对太宰治这个人或许缺少好感甚至讨厌之,但是对於其作品,他却无法否认其对这些作品抱有好感。

乃至使用了“感动”、“完美无缺”这些词语。因为对太宰治其人和其作品产生了对立的评价,因此三岛由纪夫本身感到矛盾和困惑,因此才在信中用了“毫无意义”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