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忧国张大春 从《四喜忧国》里看到的张大春

2018-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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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囊括了台湾作家张大春早期成名代表作的<四喜忧国>终于被引进了,终于让我们见识到他作为小说家出色的一面,值得庆幸的是,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与北京贝贝特联手引进出版的这本书,篇目上居然比台湾版还多了六篇小说,<四喜忧国>自不在话下,而诸多名篇如<将军碑>与<悬荡>及<鸡翎图>都包括其中,还有精彩不输于小说名为<偶然之必要>的序,着实让人感觉有天上掉馅饼般的惊喜.谈到四喜忧国这个著名的短篇小说的来历,也算趣闻,似乎是有一次张大春探访一位多年

囊括了台湾作家张大春早期成名代表作的《四喜忧国》终于被引进了,终于让我们见识到他作为小说家出色的一面,值得庆幸的是,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与北京贝贝特联手引进出版的这本书,篇目上居然比台湾版还多了六篇小说,《四喜忧国》自不在话下,而诸多名篇如《将军碑》与《悬荡》及《鸡翎图》都包括其中,还有精彩不输于小说名为《偶然之必要》的序,着实让人感觉有天上掉馅饼般的惊喜.

谈到四喜忧国这个著名的短篇小说的来历,也算趣闻,似乎是有一次张大春探访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在这位朋友堪称破败的旧居中发现墙上贴的不是壁纸,而是过期报纸.

好奇的凑近一看,居然发现其中一张充当装饰的报纸上印有某年蒋介石用于双十节的文告.就是这篇在台湾常常可见的文告激发了张大春的想象.

于是,小说《四喜忧国》就出现在一九八七年台湾读者的面前.不得不说,这个堪称偶然的发现为华文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 提到《四喜忧国》就很难不提到眷村.眷村这一独特时代背景下的产物造就了台湾独特的眷村文化,由于国民党军败退台湾,大量军队无法安置,因此台湾政府从一九五六年开始兴建眷村,全台湾曾经至少有700多个这样的眷村.

从这里走出来的为人熟悉的有邓丽君,也有我们的张大春.

张大春的家庭是在一九四九年国民党兵败大陆之后撤至台湾的军人家庭,他的父亲是原国民党军国防部的文职官员,全家自然只能被安置在眷村一隅.眷村是一个悲惨时代的烙印,也是张大春不可磨灭的童年记忆,印证了世事无常.

提到军人与眷村,又不得不提及此次出现在小说目录中的早期成名篇《将军碑》,这篇于一九七五年获得台湾第九届时报小说甄选首奖的作品叙述了一位国民党老将军穿越于生前死后,荣誉与尊严的冲突,幻想与真实的错位,父亲与儿子的对立,所有的面目在一次次穿越中被敲碎,被复原.

从某种程度而言,事实上是对历史与人性的一次不带恶意的调侃.据说在出版期间碰到极尽曲折之待遇.此篇成名之后常常被提出来与白先勇先生的《国葬》相提并论,事实上却很少有人提及两者之间的区别,尽管张大春的《将军碑》在意识形态上是带有颠覆性的阐述,尽管张大春极具侵略性的讽刺挖苦不可否认,但在表像的背后则带有一丝衰军后人才能体会到,局外人才能注意到那份悲悯之情.

提到穿越这样极富魔幻色彩的文字,似乎是张大春早期作品的一个特色.他毫不讳言除却心目中永远第一位的契柯夫之外,自己最喜欢的当属诺奖得主马尔克斯,在他看来,马尔克斯无疑是最会编故事的作家,受其影响以及当时台湾的社会氛围限制下,在张大春早期的作品里,处处可见魔幻写实主义的烙印,文字方面的实验性技巧也印证了这一点.

难怪连梁文道先生在评书的时候都赞不绝口,认为张大春的文字技巧极富魅力,从没在第二个华文作家的身上见到过.

可见,在张大春的本土化改良下,利用梦幻般的手法将事情的意义从简单的平铺直叙中剥离,看清本相.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的变异也是历史所造成的.众所周知,台湾文学也经历了诸多磨难,尤其是解禁前后的那段特殊岁月,甚至连金庸的武侠小说也难逃意识形态的鞭打.

因此,在这段让人印象深刻的时间里,面对无法理解却必须接受的事实面前,人们不再提问,而是寻求解答.所以,此时所谓文学的功能被扩大成解读社会现实的工具.

历史被简化成一个又一个的片段,被保留的同时又供人剖析. 张大春小说的另一个特色则是在超强的创意中坚持融入中国旧文学的神韵,甚至连他本人也自嘲在使用文字上有一个堪称病态的怪癖,他说"自己是一个在语言问题上有极大焦虑的人,常常觉得某一些字、某一些词,如果不依照古法运用,我就不能释怀".

于是在他的小说里,对于世间发生的事,讽刺也好,解读也罢,在游戏人间的玩世不恭背后,中式传统与西式文风的并存都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此外,透过张大春特有的讽刺文体还可以看见一颗社会观察者的良心.他试图在历史发展的轨迹中探讨人性,嘲讽各种近乎教条的怪现象.这些特点在《悬荡》中可以看到,在《四喜忧国》中同样可以看见.

小说这个文体就成为小说家理解事物发展方式的工具,通过对事情细腻的观察,以鲜明的镜头感来解读人生中的这些片段,富有透视的力度让其作品在反讽之外永远包含有那么一丝温情,独特而不陌生的世界就在他的笔下诞生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多年的写作生涯里,张大春从没放弃过创新.自八十年代的《四喜忧国》开始,无论是从《没人写信给上校》到《城邦暴力团》,还是从《小说稗类》到《春灯公子》,新闻体,笔记体甚至到武侠体,体现了其多变性和永不止步的创作热情.

如果说一本书可以视为一个作者某个时期的引证,那么《四喜忧国》无疑是表现了张大春对于八十年代台湾世情的解构.早期退出兵役之后,躲避在山村中为糊口,拼命的写书评与小说的日子渐渐远去,迷惑与愤怒也渐渐远去.

如今的他在写书,评书,电台做节目,接送孩子这样有规律的生活中寻求对人生新的解读.但事实张大春永远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作家,坦然面对新世纪的变化与挑战,依然关注着现实与民生.

恍然间,《四喜忧国》中从朱四喜的家里传出的童声漫唱再次浮于眼前:我们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张大春是在寻找那个更美的家乡吗?希望他可以找到. 刊2010年10月14日凤凰网 10月18日青年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