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裕和真相】《真相》滿是法式話癆 但是枝裕和並未失手

2019-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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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影片從一個採訪開始.凱瑟琳德納芙飾演的女演員法比耶娜(Fabienne)是法國影壇常青樹,她坐在自家客廳中一邊傲慢地接受記者無聊俗氣的採訪,一邊心不在焉地等待女兒一家到來.採訪間,法比耶娜暴露了愛慕虛榮.文過飾非的浮誇個性.朱麗葉比諾什飾演的女兒盧米爾(Lumir)帶著全家抵達,法比耶娜喜出望外卻裝著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接受採訪.對於盧米爾來説,回到巴黎,回到這座童年的故宅可並不算什麼美好的體驗.她小時候,母親忙於表演事業,忙於擁有一個又一個情人,根本沒有給予她多少關心和關注.這次回來,是為了慶祝母

影片從一個採訪開始。凱瑟琳德納芙飾演的女演員法比耶娜(Fabienne)是法國影壇常青樹,她坐在自家客廳中一邊傲慢地接受記者無聊俗氣的採訪,一邊心不在焉地等待女兒一家到來。採訪間,法比耶娜暴露了愛慕虛榮、文過飾非的浮誇個性。朱麗葉比諾什飾演的女兒盧米爾(Lumir)帶著全家抵達,法比耶娜喜出望外卻裝著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接受採訪。

對於盧米爾來説,回到巴黎,回到這座童年的故宅可並不算什麼美好的體驗。她小時候,母親忙於表演事業,忙於擁有一個又一個情人,根本沒有給予她多少關心和關注。這次回來,是為了慶祝母親名為“真相”的回憶錄付梓出版。名為“慶祝”, 盧米爾卻是想來親自“審查”一下,這本回憶錄中到底有多少“真相”,有多少是母親為了保持影壇完美女神形象而撒下的謊言。

有凱瑟琳德納芙和朱麗葉比諾什這樣的強大陣容壓陣,再佐以美國名演員伊桑霍克的點綴,《真相》的表演水平絕對一流。在影片搭建的一個又一個生活場景中,母女倆進行著一段段典型的是枝裕和式細密瑣碎的對話。兩人一邊聊著生活,一邊為彼此截然不同的回憶辯護。

盧米爾為自己失落的童年發出控訴,為所有被母親忽略的人不平;而母親則以女演員的身份為擋箭牌,生活中或者片場裏沒有一刻不在演戲。她對女兒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對“真相”的不屑:“我是個女演員,我絕不會寫什麼赤裸裸的真相,那太無趣了。”法比耶娜生活在自己漏洞百齣卻固若金湯的謊言世界中:她在片場演最佳女演員,在情人面前演女神,在孫女面前演女巫,卻懶得在丈夫面前演一個好妻子,不屑在女兒面前演一個好媽媽。

母女兩人被親情關係捆綁,卻以“真相”為原點背道而馳。女演員的口中無真相,可是身為編劇的盧米爾,口述的回憶就絕對可靠嗎?“真相”這一標題正是是枝裕和對於當代家庭生活底色的追問。哪有真相,人人都是不可靠的敘述者。

法語片是導演走出舒適區的嘗試

是枝裕和寫對話的能力毋庸置疑。樹木希林聊食物、阿部寬聊棒球、中川雅也聊青春期發育……都是是枝裕和的大銀幕上讓人難忘的橋段。但是這種日式聊天的清新溫暖含蓄,照搬到一堆法語、英語演員中,就顯得有些怪異。

朱麗葉比諾什飾演的盧米爾和父親討論紙質手工城堡、凱瑟琳德納芙和孫女商量用魔法把爺爺變成烏龜,總有一種怪異的劇本拼貼之感。但如果把聊天的主角換成安藤櫻或者樹木希林,似乎就順理成章了。是枝裕和並不能複製法式話癆片的精髓,歐洲人對於抽象議題信手拈來的討論並不屬於亞洲人的生活,對感受和感情的直奔主題鮮見於高語境的語言環境中。

不難想象,是枝裕和一定在優秀的翻譯幫助下將劇本精心打磨過,最後的呈現依然有粗糙之感。

這種語言隔閡造成的困難,不僅體現在電影中,在拍攝過程中也曾經給主創帶來過困擾。

朱麗葉比諾什是這個項目最早的發起人,正是在是枝裕和在戛納奪得大獎之後,她對凱瑟琳德納芙提議,和是枝裕和一起完成一部電影。她在新聞發佈會上説起拍攝體驗時,笑著説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導演,無論自己演得怎麼樣總是表情沉靜。正當比諾什長舒一口氣的時候,是枝裕和便開始小聲溫柔地表達很長很長一段,翻譯都來不及傳達。

在影片中飾演朱麗葉比諾什女兒一角的小演員也在新聞發佈會上透露,雖然全程都有翻譯幫忙,但是一開始她還是經常無法領會導演的意思。後來兩人熟悉起來,反而沒有翻譯她也能慢慢猜到導演希望她做什麼。

《真相》倘若單純作為一部法語電影算是差強人意。只是人們見過了最好的是枝裕和,希望從他那裏得到更多關於生活的真理。

不管怎麼説,是枝裕和的《真相》決不能算是重蹈覆轍了伊朗導演法哈蒂《人盡皆知》在戛納的失敗。勇於走出舒適區的導演,值得影迷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