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岭的第一老婆】吴以岭老婆 吴以岭:“我就是一个大夫”

2019-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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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作为南京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首届硕士生,他多年痴迷于络病研究,以深厚的辨证施治中医功底,为众多心血管病.脑血管病.糖尿病.肌萎缩等多发病.疑难病患者除去沉疴.他1992年"下海",创办河北以岭医药集团,以络病理论指导中药研发,陆续推出10个国家专利创新药.经过20多年发展,该集团现已拥有以岭医药研究院.石家庄以岭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河北以岭医院等分支机构.他汲取中医典籍营养,不断探索创新,逐步构建起络病理论的大厦,并于2009年底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成为凤毛麟角的中医药界院士之一.12月1日

作为南京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首届硕士生,他多年痴迷于络病研究,以深厚的辨证施治中医功底,为众多心血管病、脑血管病、糖尿病、肌萎缩等多发病、疑难病患者除去沉疴。

他1992年“下海”,创办河北以岭医药集团,以络病理论指导中药研发,陆续推出10个国家专利创新药。经过20多年发展,该集团现已拥有以岭医药研究院、石家庄以岭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河北以岭医院等分支机构。

他汲取中医典籍营养,不断探索创新,逐步构建起络病理论的大厦,并于2009年底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成为凤毛麟角的中医药界院士之一。

12月1日,省城阳光明媚。记者在吴以岭的办公室再次见到他。65岁的吴以岭,看上去显得很年轻。一副近视镜,一袭随意的休闲西装,为他增添了几分学者的儒雅。

当被问及名中医、企业家、院士这三个名头他最看重哪一个时,吴以岭淡淡一笑:“我就是一个大夫。”

而事实上,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这三者很难分开。

愈挫愈奋的“牛脾气”

无论是以岭药业还是以岭医院的一楼大厅,都摆有一座拓荒牛铜雕。

这两座雕塑的形象如出一辙:牛头侧转,牛身后鞧,牛尾甩起,好似前行遇挫,正在凝神聚力,准备奋力一搏。

了解吴以岭的人说,这两座铜雕很有寓意,可以说是以岭公司的“图腾”。因为,吴以岭就属牛。

吴以岭出生于1949年。1966年,他正读高中时,骤然席卷全国的“文化大革命”击碎了他的求学梦。

他也曾经彷徨过,但也许是家庭的影响,也许是性格的原因,他很快找到了发力点。

吴家几代行医,他的父亲当时在故城老家一代很有名气。吴以岭从小耳濡目染,对中医药就很有兴趣。学校停课后,他开始捧起家藏的中医典籍。起初还只是为了消磨时光,没想到后来竟慢慢“钻进去了”,《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陈修园医书四十八种》……他几乎看了个遍,越看越有味儿。后来,他到乡卫生院工作,又自学了一些高等院校中医教材和西医基础理论知识。

不知道吴以岭当年学得多苦。他身边的不少工作人员,曾听他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年冬天,他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坐在灯下苦读,到了大半夜想去上厕所,没想到刚出门,就栽倒在院儿里,一会儿后醒来,才意识到可能是中了煤气。

天道酬勤。当一切重又回到正常的轨道,吴以岭厚积薄发,成功实现“三级跳”。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他报考河北医科大学(当时的河北新医大学)中医系,得偿所愿。

1978年,全国恢复招收研究生,班主任看到他基本功扎实,劝他报考。3个月后,大学一年级的吴以岭成功考取南京中医药大学(当时的南京中医学院)。3年后,吴以岭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省中医院心血管内科工作。期间,他研发出了通心络、肌萎灵等有效方药,迫切希望将其产业化。

然而,当他满怀希望地敲开一家家企业的大门时,却一次次失望而归:对方或者表示一时很难拿到药号,或者开出苛刻的合作条件。

1989年,有港商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为他投资或与他合作,但前提是,必须先把他的科研成果拿到境外验证、注册。吴以岭拒绝了。

眼看着合作这条路走不通,他的“牛劲儿”又上来了:我“下海”自己干。

1992年1月29日,吴以岭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背着一个旧人造革黑皮包,走进石家庄高新技术开发区,递交了开办医药研究所的申请。仅用3天时间,高新区有关部门就为其办好了手续。

1992年6月16日,凭着东拼西借来的10万元钱、租来的几间平房、招来的几名员工,吴以岭创办的石家庄开发区医药研究所正式开业。2013年底,以岭集团的年营业额接近30亿元。而直到今天,一些资深员工还习惯称呼他为“所长”。

吴以岭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时,“企业家院士”的身份曾引起争议。对此,他选择了沉默,只是一如既往地埋头于自己所钟爱的络病理论及治疗方药研究。几年后,人们看到的,是他更高的学术成就和络病理论的更大范围传播。

“我们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是采访中,他留给记者印象很深的一句话。

熟稔中医典籍,成就运用之妙

早年的辛苦,铸就了吴以岭坚实的中医功底。《金匮要略》的精华部分,以及《伤寒杂病论》397条,他全都能背下来。这常常让他的学生叹服。

以岭医院络病门诊室副主任医师李彦霞,对一次跟随吴以岭坐诊的情况记忆犹新。

那是2013年1月,一名七十多岁的患者来求医,自诉后背发冷,像背着一块冰,几乎夜不能寐,跑了许多地方也不见好。吴以岭诊过脉,问学生:“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是痰饮症。《金匮要略》中有明确记载,说‘夫心下有留饮,其人背寒有如手大’。”

李彦霞很纳闷:“《金匮要略》我也背过啊,咋没印象?”她马上找出大学学过的《金匮要略讲义》,一查,果然找到了这句话。

正是对中医典籍的熟稔,让吴以岭频频产生攻克顽疾的“火花”。

吴以岭刚到省中医院心血管内科工作时,活血化瘀仍是心血管病中医治疗的主流思想。他却认为活血化瘀治标不治本,想到清代名医叶天士“瘀久病重可重用虫类祛瘀搜剔”的思想,开始探索不同的路径。

一次,他在给一名冠心病患者开具的方剂中加入了全蝎。谁知过了两天,病人慌慌张张地跑来问:“吴大夫,我把药吃错了,4服药的全蝎,我熬药时不小心全放进去了,全吃了,不会有事吧?”

看到病人慌张的神色,吴以岭连忙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病人说:“倒没什么,只是觉得原来胸闷和胸痛的感觉没有了。”吴以岭这才放了心,告诉病人继续吃剩下的药就可以,同时心中暗喜:看来利用搜风解痉通络的虫类药治疗心血管疾病是可行的。

继此,他初步拟定了一个治疗冠心病的处方,该方根据“益气活血,通络止痛”的想法,用人参作为君药,又加入了全蝎、水蛭、蜈蚣、土鳖虫、蝉蜕五种虫类药。

为了验证疗效,当时每月工资只有60元钱的吴以岭借了6万元,自己做了300份胶囊,免费送给病人服用,结果效果很好。

这种曾一度被称为“五龙丹”的方药,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通心络胶囊。在以岭药业上市之后,有媒体曾经报道:吴以岭靠几条虫卖了几个亿。

从某种意义上说,连花清瘟胶囊其实也是吴以岭从中医典籍里“信手拈来”。

2003年初,广东一些地方不明发热患者增多,并迅速呈蔓延之势。学医出身的以岭药业驻广东办事处负责人及时将这一情况汇报给总部。当时,还没有明确这种病症是SARS,为确保销售人员不被感染,吴以岭根据有关病情描述,按照《伤寒杂病论》上记载的验方“麻杏石甘汤”以及明代吴又可《瘟疫论》中善用大黄的经验,又吸取清代吴鞠通《温病条辨》中用银翘散治疗传染性热病的精华,开出了预防药方。

2003年3月,全国政协十届一次会议期间,北京市接报第一例SARS病例。作为医卫界委员出席全国政协会议的吴以岭打电话回公司,紧急部署组织药理、毒理等各方面力量,全面启动新药研发工作。随后不久,连花清瘟胶囊进入抗SARS新药快速审批绿色通道。2004年5月,连花清瘟胶囊获准生产上市。

“中医药流传了几千年,博大精深,只是我们对它的认识还不够深入。”吴以岭深有感触地说,作为一名医者,有责任推动中医药与时俱进,将其进一步发扬光大。

痴迷于络,构建理论大厦

研发出药品“通心络”,在医院率先开设“络病门诊”,在自己的企业建立“络病研究中心”,出版专著《络病学》……吴以岭此生,显然与“络”结下了不解之缘。

什么是络?为什么吴以岭痴迷于此几十年?

经络,是中医的重要学说。络,即经的延伸、分支。中医所讲的胸痹心痛、中风偏枯、症积等,即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心脑血管病、肿瘤等,实际上都可归入络病范畴。

但长久以来,谈经者多,论络者少。虽然中医对于络的认识很早,且已将经络学说、脏腑理论等与临床实践相结合,但并未形成系统的理论。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对难治性疾病的诊治。叶天士曾经不无遗憾地指出:“医不知络脉治法,所谓愈究欲穷矣。”

针对长久以来“络病无学”的尴尬,吴以岭在实践探究的同时,探源索流、广采博收,潜心思考、深化拓展,逐渐构建起络病理论的大厦。

2000年,他提出络病理论研究框架——“三维立体网络系统”,确定了“络以通为用”的治疗原则,按功能重新分类通络药物,初步建立了络病证治体系。

2004年,由吴以岭主编的系统论述络病理论的专著《络病学》出版发行。2011年,他主编的另一“大部头”《脉络论》出版发行,如今,吴以岭正在加紧创作其姊妹篇、专门研究微血管病变的《气络论》。

如今,络病学已在大陆以及台湾地区、新加坡等几十所高等院校开课。

络病理论从系统构建到完善提升,从备受质疑到广为接受,个中酸甜苦辣,只有吴以岭心知肚明。然而,谈起这些,他却很淡然:“从古至今,一些创新性的理论,当时就被认可的很少。所以,应该允许别人有误解,咱慢慢证明给他看。”

其实,吴以岭已经证明。几十年来,他笃定于自己选定的络病研究方向,专心与“心脑糖”(心血管病、脑血管病、糖尿病)作斗争。截至目前,以岭药业所拥有的10个国家专利新药中,9个是吴以岭在络病理论的指导下研发出来的。

为传统中医药注入现代科技元素

12月2日上午,河北以岭医院络病门诊室,吴以岭准时前来坐诊。

每周二上午在络病门诊室坐诊,是吴以岭至今保持的习惯。而作为河北省首届“十二大名中医”之一,他目前的挂号费才8元钱。

钱对于他并不重要。他固守的,其实是推动中医药创新发展的“魂”,以及深植于临床实践的“根”。

中医药自古不分家,然而,当代中医药产业却存在着“搞医的不懂药,搞药的不懂医,搞教学科研的不懂临床”的弊端。鉴于此,吴以岭从创业一开始就确定了“临床——科研——生产”三足鼎立的发展路子。

科研是临床的深化。在门诊病历之外,吴以岭还为患者特别是典型患者建立科研病历,详细记录诊治过程、用药情况、病情变化等,以从中观察总结诊治规律。他还要求以岭医院所有医生这样做。“仅2008年以来,我们的科研病历就已经换过5版了。”以岭医院院长贾振华说。

虽然中医理论功底深厚,吴以岭信古、借古却不泥古,而是开放包容,充分借鉴包括西医在内的各种现代科技思维和手段。

2003年,以岭药业建立了世界一流的新药评价中心。截至目前,该中心仍是我省企业唯一的国家GLP认证实验室。2006年,以岭药业采用了投入1亿多元、和清华大学联合攻关5年的科研成果——虫类药超微粉碎技术。

2010年,以岭药业建立了院士工作站。截至目前,共入站来自医学临床、基础研究和中医药、生物医药、化学医药等不同领域的院士24名。

长期以来,中医药的作用多依赖于宏观论述和主观感觉,其作用机制缺乏科学明晰的阐释。吴以岭深知,中医药要真正赢得现代科学的认可,必须适应现代医学的“话语体系”,遵从现代医学的“游戏规则”。

这些年来,他愈发重视中西医的融合发展。

在新兴的循证医学领域,吴以岭又“吃了螃蟹”。

早在2008年,以岭药业的参松养心胶囊就完成了由30多家三级甲等医院参与的“抗心律失常循证医学研究”,是我国第一个开展与国际接轨的循证医学研究治疗心律失常的中药。

循证医学是目前世界范围内最权威的药物疗效研究方法。对已上市的药品开展多中心、大样本、双盲(医生与患者都不知道使用的是哪种药物)的循证医学研究,要冒相当风险——因为一旦受试药品效果不佳,就要面临退市的“灭顶之灾”。

实验开始前,项目负责人对吴以岭说:“课题组会按照研究设计严谨执行,如果结果是阴性(注:指无效),你怎么办?”吴以岭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甘愿退出市场。”

正是凭着这份责任和底气,以岭药业在药效评价中开创了国内多项第一——

通心络胶囊的临床试验,采用了双盲法,是国内治疗心绞痛中药中的第一例;芪苈强心胶囊成为我国第一个具有循证医学研究证据、疗效确切的治疗慢性心衰的中成药;连花清瘟胶囊是我国第一个开展循证医学研究的治疗流感的中成药。

截至目前,以岭药业的10个专利创新药都已开展了循证研究,已完成6项,均得到临床有效性与安全性验证。

让中医药真正“走出去”

11月20日,以岭药业公司。吴以岭与远道而来的荷兰莱顿大学客人联合签署了“基于代谢组学的芪苈强心胶囊治疗慢性心衰物质基础与作用机制研究”科研合作协议。同时,双方还就建立系统生物学联合实验室,以系统生物学的思路与方法开展系列通络药物药效作用及应用研究,达成了一致意见。

让中医药真正“走出去”,是业界多年的梦想。虽然中国中医药产品已出口160多个国家和地区,但中医药疗效学标准却尚未获得国际认可,中成药还没有以药品身份进入欧美主流发达国家。

而目前,吴以岭认为,机会日趋成熟:“随着单体化学药物在治愈难治性疾病方面遇到的困扰越来越多,西方医学界越来越认识到单一药品提取的思路有问题,正在向系统思维转化,而组方中医药的优势恰恰是多种有效成分组合。东西方医学正在日益走近。”

基于这样的认识,吴以岭一面着力推动络病理论对外传播,一面加强与国外的科研合作。

自2005年以来,国际络病学大会已连续举办了十届;2012年6月,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络病专业委员会在北京成立,至今已扩展到20多个国家和地区。

2006年以来,以岭药业已先后和美国贝勒医学院心血管研究室、美国杰克逊实验室、英国卡迪夫大学以及法国、瑞典的相关机构开展了合作研究。

2013年6月,一项由3位院士牵头、国内20多家三甲医院参与的芪苈强心胶囊有效性与安全性多中心临床试验循证医学研究成果,在《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发表。该刊特意为此配发编辑部评论——《让衰竭的心脏更加强劲:中医药开启了心衰协同作用的希望之门》。

在通心络胶囊已成功销往韩国、越南等国家的基础上,2013年,以岭药业成立了国际注册部,目前,正在美国、荷兰等积极开展中药产品的注册工作。

这些年来,随着企业步入平稳发展期,作为董事长的吴以岭得以从诸多具体的事务中抽出身来,将重点放在大方向的把握上。这也为他的学术研究提供了时间保障。

在吴以岭办公室的案头,摆放着一摞打印资料,码了一尺高,共有几十本,每一本都用线装订,有标题、有目录,包含几十篇文章。

“不是在编写《气络论》吗,这是学生帮我查找、打印的部分参考资料。”他说。

博士后、以岭医药研究院络病研究中心副主任魏聪说,吴老师常常是上午布置查资料的方向,下午就要结果,以便晚上阅览。所有检索出的资料,都要用A4纸打印好,分门别类装订。由于需要打印装订的资料太多,她专门配备了打孔装订机。“所有这些资料吴老师都会抓紧时间看,并用红蓝铅笔画出重点、次重点,在一旁作批注,而后提出编写思路。我们一块儿出差时,在火车上还要打开电脑研究。”

当《脉络论》完成时,这样的资料已经积累了整整一柜子。而随着研究进一步深入,《气络论》的编写更为艰难,从今年2月份制定大纲,到目前才完成了第一篇第一章,约9万多字。为此查阅的资料却已达80多万字,仅第一节就修改了65回。

已经是院士的吴以岭,何苦为了出本书费这么多心思?

但他并不这么看。“这三部书完成,络病理论才算比较完整了。况且,这是我承担的国家973项目研究的一部分,事关项目整体进展,所以必须精益求精。”他说。

973计划项目是我国目前最具分量的科研计划项目。而早在2005年,吴以岭就担任了国家973项目——“脉络学说构建及其指导血管病变防治基础研究”的首席科学家,是我省973项目首席科学家第一人。

2011年,吴以岭再次牵头承担了国家973计划项目“基于微血管病变性疾病的营卫‘由络以通、交会生化’研究”。这是“脉络学说”项目的延续和发展,拟从保护微血管入手,探讨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病后防复发,有效阻断心血管链的新途径,形成对心、脑、肾微血管病变共性发病规律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理论和有效药物。

吴以岭将其称之为“中医药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潜台词是——一定要将其攻克。

“当中医药的作用机制能够阐释清楚,当中医药能够被世界广泛认可,我们才对得起这国粹啊。”他热切憧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