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年纪念海报 纪念4·27文金会一周年 韩国剃头挑子一头热
纪念活动现场大屏幕上播放文金在分界线前握手镜头,但时过境迁了。
4月27日是首次文金会暨《板门店宣言》发表一周年,韩国统一部、首尔市政府、京畿道政府在板门店韩方一侧联合举行纪念活动,邀请韩美中日四国艺术家进行文艺演出。统一部长官金炼铁、韩美联军司令部司令兼联合国军司令罗伯特·艾伯拉姆斯等400余人参加活动;文在寅总统发来视频贺词。
虽然韩方4月22日通过开城朝韩联办渠道向朝方通报了活动计划,但据称韩方文件中并未包括邀请朝方出席活动的意向。朝方收到计划后也并未作出回应。当然,韩方也没打算朝方真的会派人过来。
老话说,剃头挑子一头热。拿这句老话来形容韩国的这场纪念活动,简直再恰当不过。
在快速发展了差不多一年之后,朝韩关系出现了明显的倒退。虽然路并没有封死,但平壤明显冷落着青瓦台。从当初默许韩国的朝美“中间人”角色,到现在否定这一角色安排、将韩国称之为“当事者”,朝方表达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清楚,文总统实际上已经被打入“冷宫”。在这种条件下,韩方的这场纪念活动就显得很尴尬。
我之前曾在文章中说,新一届班底落定之后,我们过去熟悉的那个怼天怼地的朝鲜似乎又回来了;在日前评论普金会的文章中,我也曾讲,朝鲜的底气可能会变得更足。从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情看,这些预判似乎正在逐渐得到验证。
4月22日,就在韩方向朝方通报纪念活动计划当天,韩美空军低调开始了为期两周的综合训练,以替代2009年以来的“超级雷霆”大规模韩美空军联演。然而,对韩美低调与缩水的“综合训练”,朝方并不买账。25日,朝鲜祖国和平统一委员会(祖平统)发言人发表谈话,称此次韩美空军联演是对《板门店宣言》和《9月平壤共同宣言》的“公然挑战”,并“露骨违反”朝韩军事领域协议;并称“朝鲜军队也将不得不进行相应的回应”。
这是祖平统发言人自2018年1月23日后时隔近460天之后再次发表谈话,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套路仍然是熟悉的“揭批 警告”。祖平统发声的这一天,恰与普金会同日。
27日凌晨,金帅返回朝鲜,欢迎仪式在咸镜北道举行。同日,朝中社发表社评,严词批评朝美今年以来已经或正在准备进行的“缩小规模”、“防御性质”各个联合军演,称其“粗暴违反历史性北南、朝美首脑会晤协议,是要破坏来之不易的朝鲜半岛和平气氛的挑衅妄动”;称这些军演是“侵略战争演习”,是“让朝鲜不可容忍的敌对行为”。仍然是熟悉的味道与熟悉的配方,套路仍然是“揭批 警告”。
在我看来,25日祖平统发言人谈话和27日朝中社评论这两篇“檄文”的发布,并非与普京会和金帅返国在时间点上的巧合,而是经过刻意安排的动作。虽然两篇“檄文”剑指韩美联合军演,但其核心是在批评韩美尤其是韩方的“背信弃义”,无疑是在特殊时间点上向韩美尤其是韩方施加压力的特殊之举。这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朝鲜的做派,当你将其看成是“朝鲜真的不高兴”时,它其实极有可能是在打以往打惯了的那种“心战”。
与金帅在普金会上表达的局势判断相呼应,祖平统发言人和朝中社评论重复着局势可能重归紧张的论调。海内外媒体也跟随朝鲜的调门儿亦步亦趋;国内某媒体甚至炒作“金帅中断行程提前返回”的消息,似乎金帅真的不高兴,仿佛局势马上就要回到“2018前”了。但是,事情果然如此吗?在我看来,媒体姑且不论,单从青瓦台方面的动作来看,大抵还没有搞清楚金帅的心思。
早在金帅2019新年贺词提出“新路”以来,我就曾提出俄罗斯方向可能是“新路”的含义之一。从金帅请求普京向美国传递信息和俄方的一些后续反应来看,青瓦台的朝美“中间人”角色无疑是不会继续担任下去了。金帅的核心目标是与美国建立直接关系和互信关系。
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是,直接关系已经建立,但互信关系仍然没有实质性突破,因此,他需要外力的帮助。河内特金会无果而终之后,“韩国无用”应该是其基本判断,所以我们才会看到由“中间人”到“当事者”的转变。
如果金英哲被撤部长职务、统一战线部重归北南事务一事为真,则可以看出,统一战线部负责朝美韩三方关系事务的对美外交格局已经发生根本改变,平壤的对美外交应该已经改变为由国务委员会统领、外务省负责的朝美中俄格局。也就是说,在与美国建立互信关系这个部分,韩国已经基本出局,未来平壤将更多借助中俄。
对朝鲜而言,安全保障也好,经济发展也罢,没有美国的首肯,一切皆是空。这一点,金帅很清楚。在此前朝美韩这个三方框架中,金帅已经充分认识到韩国的“缺乏主权”(在普金会后记者会上,普京称韩国对于朝俄韩三方经济合作项目“做最终决定时缺乏主权”。
普京此话说的是经合,暗指的应该是政治外交),朝鲜公开将韩国角色重新定义,实际上已经给“当事者”韩国出了一道难题——要么你“行使主权”站到我一边,联手发展朝韩关系,向美国施压;要么你“缺乏主权”继续跟在美国后边,但朝美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呆在一边等结果就好。
但青瓦台对金帅的心思似乎并不那么清楚。从韩方近期的一系列动作看,青瓦台首先不想承认自己“缺乏主权”,其次则是想保持2018年以来自己在半岛局势中的地位。从韩方筹备第四次文金会、拟向朝鲜派遣特使以及举办4·27文金会一周年纪念活动等一系列情况看,韩方无疑是想扭转目前的颓势,但明显回天乏力,而且大多数做法上有“刻舟求剑”之嫌。
文在寅总统似乎并没有明白这样一件事情,即他可能正在或已经变成了金帅的“弃妇”。
韩方27日在板门店举办的纪念活动,主题是“遥远的路”、“遥远但一定要走的路”。海报上是一片绿意,然而,对于青瓦台而言,前途似乎并不那么春意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