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是我永远的耻辱"一个女大学生的自述

2017-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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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就在本周截稿前,小路的E-mail突然闯进了记者的视线."我看过贵报发表过的那篇<难道我天生就是挨打的命?>,但在我看来,男人打老婆还不是最

就在本周截稿前,小路的E-mail突然闯进了记者的视线。“我看过贵报发表过的那篇《难道我天生就是挨打的命?》,但在我看来,男人打老婆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无法摆脱的恶梦!”

记者赶紧撤了原先的稿子,约小路见面。

3年前我大学刚毕业,在一次同学聚会中,我意外地认识了炳。炳比我大3岁,是同校不同系的校友。闲聊时我才知道,他是知青子女,从小没有父亲,毕业后在某建筑材料站工作,有点郁郁不得志。

我突然很同情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就在我大四那年,妈妈突然离家出走,从此把我丢给了爸爸……大概有来自单亲家庭的共鸣吧,我俩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初恋的感觉很温馨,我们经常看电影、逛商店。两人独处时,炳倒也并不特别“黏”人,可唯独每回走在大街上,他总要死死搂着我的腰。有一次等公交车,站台上有好多人,他竟突然长时间地吻我,把我弄得满脸通红。

他的一些爱的行为,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很奇特。比方说,他硬要让我把我的名字,用圆珠笔写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写得密密麻麻,说这样他才能时刻拥有我,在想我的时候不会太空虚。

恋爱半年多,我们便领了结婚证书。可那天晚上的情景,却令我终生难忘。等我洗完澡走进卧室,突然发现,床的正中央,竟放着一块白布。我完全懵了,躺在白布上,全然像是经受一次外科手术———那种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尊重他,我肯定会立马走人。当“手术”结束后,炳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而是匆忙地打开床头灯。盯着白布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如释重负,高兴地把它折叠好,放入密码箱内。

(“结婚前,他总承诺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之夜,我以为这是他疼我的表现。谁知道……”小路低头掐着指甲,半晌不吭声。“当初是冲着他这句话才决定要嫁给他,可那一晚,实在成了我这辈子的耻辱!直到现在,我根本不敢接近那只密码箱。”)不过,新婚一个月,炳还是疼我的———帮我擦皮鞋,还帮我洗头、梳辫子……这多多少少让我原谅了他。

可没多久,他的狭隘就暴露无疑:他不准我与别的男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甚至不准我与男人握手。联想到新婚之夜,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些“变态”。一想起这两个字,我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去年2月的一天,炳从公司借了辆“牡丹”,顺路送我去上班。刚下车,我就遇见公司的David。David随口问了句,“那送你来的是你老公吗?”我们边聊边往里走,浑然不知此时的炳,掉转车头后并没有立刻开走,而是躲在车内警惕地观察着我。

那天下班回家,炳的脸色特别难看,责问我为什么要跟那个男的说话———一共说了几句,每句说的是什么。见我不肯回答,炳竟越发怀疑了。“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我有权利知道你是否背叛了我!”说着,他愤愤地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我竟然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炳的哭声。忍不住走了过去,我竟发现炳正趴在他妈妈的膝盖上大声哭泣———我又惊讶又好笑。

(“他有时像个小孩,有些哭笑不得。”小路模仿他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我很心软的,经不起别人这样———特别是我老公,一个男人。”)那年春天,炳要去深圳出差。我问他几天回来,他回答说不知道。此时,炳的母亲已经回了兰州,新居就留下我俩。

当天晚上,炳突然半夜打来电话,说忘了告诉我他住哪家酒店了———我敏感地发现,他根本就是在“查房”。这才是个开始———第二天晚上,炳又打来电话,问我独自在家是否害怕;第三、第四天照旧,而且故意把时间错得很开。

他如此动着心计“查房”,害得我一下班就赶紧跑回家,不敢在外面停留,生怕错过他的电话。

大约一星期后,有一晚我竟然没接到炳的电话,整个晚上,我睡得特别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回,可始终没听见电话铃响。如此诚惶诚恐,天没亮我就醒了,整个人晕沉沉的。

正当我走进卫生间时,突然听见有人在用钥匙开门,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惊惶失措地盯着门锁,然后便看见了炳———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回了家。

我觉得很累。每天一下班,我就要立刻赶回去,星期天想去大街上转转,还得让他陪着。上海的老朋友、老同学,渐渐都失去了联络。

一星期前,有天快下班时,一个大学同学来上海出差,热情地邀我一起去吃饭,推辞不掉,我便跟着去了。吃完饭回到家,已是晚上9点多了。

推开门,我就嗅出屋里的气氛不对,炳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你上哪儿去的?”他朝我发问。我就像做了贼似地心虚,原指望撒谎能够蒙混过关,不料他接着说:“我打过你公司的电话,他们说你早就下班了,‘跟一个男人一起走的。’”

见他知道了,我索性坦率承认是和一个男同学出去吃饭。“哼!你总算承认了,总算说出来了。”他边说边站起身,神情就像审问犯人,“你老实交代!除了吃饭,还跟他干了些什么?”我被这架势吓了一大跳:“就只是吃了一顿饭,别的什么也没干!”

话音未落,炳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做对不住我的事?”他悲惨地叫着,悲惨地痛哭,同时狠狠地抽打我的耳光,直打得我两眼发黑,嘴角流出了血。

等我没有了任何反抗,炳这才把我松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号啕大哭。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他一松手,身子便重重地摔了下来。好半天,我才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身,走进房间收拾东西,气极之下,把他买给我的几件首饰,一股脑地扔向窗外。

见哭不再管用,炳便像个虚张声势的小孩子般,渐渐止住了哭声。他走进房间,发现我正在扔东西,赶紧转身跑了出去。我探头张望,发现他正攥着手电,蹲在草丛里寻找我扔出去的首饰!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披头散发的鬼模样,我突然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

(“他真的像疯子一样,不知何时就会犯病,”小路的语调渐渐高了起来,语速也加快了很多,“我无法跟一个疯子共同生活,你肯定想不到,最绝的还在后头!”)

拾完首饰,炳显然是急了,返身堵在家门口夺我手里的东西。我根本顾不上脸面,索性站在走廊里大叫:“你夺也没用,反正我是下定决心要跟你离了,我无法跟你这样的疯子共同生活!”

隔壁已探出了看热闹的脑袋,可就在此时,炳的举动让我目瞪口呆。他突然朝我跪了下来,向我求饶,叫我打他。见我仍不理他,他便跪在地上自己抽,左右开弓,抽得很重。

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别人面前如此丢丑,只能返身走进家门。炳立刻站起身跟进来,又飞快地把门反锁。我说:“我已经彻底厌烦了,我们必须离婚!”

他哭丧着脸说:“你就不能同情同情我吗?我跟你说过,离了婚我会死的。”突然,炳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出火苗,把手放在上面烧。我一时疑惑不解,只是本能地去拉他的手。

炳不肯放开,大叫道:“你得答应我不离婚,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烧下去,把这只手烧烂为止。”

想用自残来逼迫我!这令我更加厌恶,你要烧就烧吧,烧疼了自然会停止。于是,我硬着心肠转过身,想看他究竟能坚持多久。

好一会儿,火苗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忍不住回过头,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此时的炳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了,他烧的是左手手掌心,可整个手臂像触了电似地抖动,而且已经烧出一股焦味。“噼叭”作响的声音,就像油锅内溅入水滴的声响。

我再也受不了,只能违心地点头答应。

(说这段话时,小路的表情很奇特———紧紧咬着牙,脸部肌肉都有些变形了。“谁都无法想象的,当有人在你面前自残的时候,实在太可怕了。”)第二天中午,我偷偷从公司折回家,草草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搬走了。我向公司请了10天休假,搬到一个中学同学家。这几天来,我一直在写离婚诉讼,但每一次提起笔,总会禁不住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