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君、朱巧云主演的《陈妙常》赏析:“偷诗”一折

2017-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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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豫剧<陈妙常>最早演出时间大概是1953年,由原开封市实验豫剧团(其前身是当年工人戏院的班底,后更名为开封豫剧一团)演出,男女主角潘必正和陈

豫剧《陈妙常》最早演出时间大概是1953年,由原开封市实验豫剧团(其前身是当年工人戏院的班底,后更名为开封豫剧一团)演出,男女主角潘必正和陈妙常分别由王素君和王敬先扮演。这出戏我是看过的,演出不久就引起极大轰动。

且不说开封街头巷尾及新闻媒体好评如潮,就是当时知名文人看了戏评价也极高。比如说,当年任中央宣传部、文化部副部长的周扬,在开封看了她们主演的《陈妙常》后说:这个戏演得"可与越剧梁祝媲美"。"五四"时期著名诗人徐玉诺赞扬王素君演的小生,"一身书卷气,两个眼珠一动,也看不出她有多大的学问"。

作家姚雪垠、李准分别为其题词曰:"风流倜傥"、"雅而不俗"。王素君作为一个豫剧的女小生,能达到如此高深的艺术造诣,在此前的豫剧生行发展史上,峰出其右者,委实不多。

    当年王敬先和王素君主演的《陈妙常》"偷诗"一场,记得曾有中国唱片厂灌制的六张唱片,那时街头、机关的大喇叭里经常播放,我也常常驻足倾听。现在寻找这些录音怎么也搜索不出,但找到了这六段戏词,尽管尽可能的放大也看不清楚。

用放大镜看,似乎发现唱词已改了许多,与当今唱词相比,已做了较大的修改。例如,陈妙常唱的"凤尾琴我抚奏相思一曲,我面前缺少个知音子期"这一句,在新版本中已经不见了,但接着几句依然保留下来(请看后面小宝整理出的唱词)。

   "偷诗"这场戏在《陈妙常》一剧中是最长的,电影版加起来有25分多钟,且在上下两集的交接处,因此我分了两个视频处理,自然唱词、赏析也分为两段。

    前面"琴挑"一折,潘必正与陈妙常通过琴音向对方传递了爱的信号,陈妙常被勾搭得差点儿露了凡心。这一折"偷诗",私自拿走别人的东西谓之"偷",潘趁陈入睡时,私自拿走她的诗稿是这个折子戏的构成要素。是两人心意被挑明后,感情又升华到一个新的高潮。妙常的娇羞,潘君的得意,浓情蜜意,分外缠绵,把两个人的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豫剧《陈妙常》"偷诗"(1)赏析

【主要唱词】 潘必正: (唱)阴暗冷暖全不定,道是无情似有情。       一时叫我测不准,她是仙,是神,还是人?    (姑母来探病后,场景逐步转入陈妙常房内) 陈妙常: (唱)潘相公病缠身我心悒郁,满腹的衷肠话诉与谁知?      昼长时愈难耐这般孤寂,裁素笺写诗词聊寄相思。

     这诗词写不尽满怀愁绪,心悒郁眼迷离似醉如痴。

  (陈入睡,潘必正出场) 潘必正: (唱)今日里只觉得精神好转,思念着前日事心内不安。      解疑虑释前惑登门谢罪,悄悄地访妙常把心事叙谈。

     进房门我这里轻声呼唤,(白:陈姑,小生来了!)    (见陈入睡。

接唱)又只见妙常她在此睡眠。    (给妙常盖衣时,突然发现了诗词,拿起来咏读后,接唱) (陈妙常的诗稿:"松舍青灯闪闪,云堂钟鼓沉沉。黄昏独自占不起,欲睡先愁不稳。

意念静中思动,意间闪回一人。"哎呀呀,这一人,不消说就是我。"既然已入空门,怎奈凡心专甚。"——上面这八句诗为小宝记录整理,错误不少,望加指出) (唱)这首小诗露真情,前日她原是试探我的心。      再不怕她的脸儿板,嘴儿硬,这诗词与我作证凭。    (潘将诗词收入袖中)

【赏析】

     戏曲中反映青年男女爱情故事的不少,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市井百姓的爱情,如《牛郎织女》中的牛郎与织女;二是神话剧《白蛇传》《天仙配》等;三就是反映读书人的爱情故事,这类戏占比重不小,如《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与林黛玉,《西厢记》中的张珙与崔莺莺,《牡丹亭》中的柳如是与杜丽娘,《梁祝》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本文中的潘必正与陈妙常等等皆是。

这类爱情故事的处理,有其独特之处,常常通过琴瑟、诗词等只有知识分子才能掌握的技能来谈情说爱。

    在上一篇赏析"琴挑"一文中,潘、陈二人通过琴音传递了爱情,但陈妙常心里清清楚楚知道潘向她求爱的信号,她却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作出要再考验潘必正一番的姿态,非要去庵主面前告状不可,弄得潘必正不知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只好悻悻而去,回房反而害了一场病。

   本节视频叫"偷诗",讲的是潘必正病刚好转,两天后又来到陈的房中,适时陈妙常正在入睡,潘在给陈披衣服时,突然发现了桌上的诗稿。拿起一看,原来写出了陈心底的"秘密",唱出了"这首小诗露真情,前日她原是试探我的心。再不怕她的脸儿板,嘴儿硬,这诗词与我作证凭。"于是将诗笺藏入袖内,此乃"偷诗"之缘由!

    "偷诗"前半场后,两人的恋爱进程势必加快,请接着欣赏这场戏的后半场。

豫剧《陈妙常》偷诗一折(1)王素君朱巧云

(二)豫剧《陈妙常》"偷诗"(2)赏析

昆曲《偷诗》剧照,看陈妙常的化妆,头上及着衣"尼姑"色彩突出,这是豫剧应该学习的 【主要唱词】(下面唱段是取两人一问一答形式进行的,我仅记录了其中唱词,而对白全略) 陈妙常: (唱)潘相公你应是知书达理,为什么说出话不识高低。

    你分明错把仙姑当神女,妙常我岂容你胡乱比拟。     那司马相如他难料似你,说出这轻狂话我可不依。     我要去找师傅当面辩理,我道你,我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潘必正: (唱)今日我心里有了准哪,且听我对你说分明。     皆因是青灯闪闪添愁绪,钟鼓沉沉不忍听。

    待要睡却先愁睡不稳,愁的是黄昏独自展孤衾。         (陈突然寻找自己睡前写的诗笺) 潘必正: (唱)可怜我静中忽然生动念,偏偏就遇见一个人,      偏偏遇见潘必正,怎不叫我动凡心。

      因此犯下了轻狂病,甘心情愿领罪名。

       (陈向潘索要诗笺) 潘必正: (唱)这小词却代你说出了心事,又何必在那里故作矜持。

    既同心就应该结成连理,莫辜负良辰美景定情时。 陈妙常: (唱)花儿有情水有意,一点灵犀被人知。     羞得我低头难再语,(潘问起两天前之事)怕你的心口不一。

(潘必正忙跪地对天起誓) 潘必正: (唱)急忙跪下来起誓,耿耿痴心永不移。     我若对你无情意——(起誓时,陈忙加以阻止) 陈妙常: (唱)今日才得了相思。

(此时,潘的姑母突然赶到) 【赏析】      潘必正拿到陈妙常的诗笺,知道了她的内心所想后,但陈还不知,仍旧故作一副神态,采取豫剧中很少使用的"一问一答"形式,唱出了"潘相公你应是知书达理,为什么说出话不识高低。

你分明错把仙姑当神女,妙常我岂容你胡乱比拟。那司马相如他难料似你,说出这轻狂话我可不依。

我要去找师傅当面辩理,我道你,我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这一大段戏,充分表现了陈妙常的内敛含蓄,而表面上又不接受潘必正的求爱,故作矜持的心理。而潘必正却"今日我心里有了准哪,且听我对你说分明",并且风趣的唱出"可怜我静中忽然生动念,偏偏就遇见一个人,偏偏遇见潘必正,怎不叫我动凡心。

因此犯下了轻狂病,甘心情愿领罪名"的唱段,最后"花儿有情水有意,一点灵犀被人知",终于点破了二人面前的这一层纸。正在潘必正跪地明誓之际,潘的姑母赶到,为后面的戏——"逼试"一场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