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第的故乡刘光第“同年乡会”联之释义修正

2017-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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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刘光第所撰一联"十八世祖孙同年乡会, 数千里闽蜀一脉源流","同年乡会"是指其闽地先祖刘隆于明建文四年壬午(1402年)乡试中举,永乐二年甲

刘光第所撰一联“十八世祖孙同年乡会, 数千里闽蜀一脉源流”,“同年乡会”是指其闽地先祖刘隆于明建文四年壬午(1402年)乡试中举,永乐二年甲申(1404年)参加会试中曾棨榜进士,按“丑、辰、未、戌”会试之例,该年会试应称“甲申年补癸未科会试”(永乐元年癸未再行乡试而未行会试); 刘光第则于清光绪八年壬午(1882年)中举,光绪九年(1883年)癸未会试中贡士、殿试中进士。

机缘巧合,“同年乡会”可谓名符其实。

刘光第此联因其祖地情深、构思精巧,又因其“戊戌六君子”身份,随近年客家热、“湖广填四川”移民研究热,影响很大。但关于它却曾有“形”“义”两种讹误,一是“同年乡会”误作“同年相会”,二是以为刘隆、刘光第均在癸未年参加会试中式。

上述结论是本博主与王贵垣先生5月5晚QQ、电话长谈至子夜12;10分的收获。

刘光第像

“戊戌六君子”之刘光第(1859—1898年),四川省富顺县赵化镇人,祖籍为今福建省武平县湘店乡湘湖村(即湘坑湖),其烈祖刘用琳(前六世,高祖之祖父)于清初康熙年间“湖广填四川”移民大潮由闽入蜀,刘光第为入蜀第七代客家人。湘坑湖村刘氏开基祖为刘二夫,其六世孙刘隆于明初中进士,刘光第系刘二夫第23世孙、刘隆第17世孙。

清光绪二十一年至二十二年(1895—1896年),刘光第曾从北京回到湘坑湖省亲祭祖,留下一批诗文楹联题词,笔者曾于2008年撰《刘光第省亲祭祖诗联题词释考》予以解说。其中一联极富盛名,常为后人引用,为:

十八世祖孙同年乡会,

数千里闽蜀一脉源流。

关于此联,拙文释考说:

此联称祖上刘隆和自己虽然相隔十八代,居然在同一个干支年乡试、会试中式;闽蜀虽然相隔数千里,但刘氏宗族却是一脉相传,福建是源,四川是流。……此联在史事方面小有瑕疵。核查史籍,建文元年己卯(1399)乡试,七月燕王朱棣即起兵“靖难”,至四年(1402)六月建文帝失踪,期间无暇科考。

明成祖永乐元年癸未(1403年)再次乡试,次年甲申科会试,状元是江西永丰人曾棨(1372—1432),1993年版《武平县志》载刘隆中举年为壬午(1402),应为次年癸未年之误,但清乾隆《汀州府志·选举》癸未科举人又漏载刘隆,不知何故。

刘隆癸未中举,甲申中进士,而刘光第壬午中举、癸未中进士,干支均在刘隆前一年,相距479年,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年乡会”,至于有些文献载为“十八世祖孙同年相会”,则更为谬误。

拙文虽然于“义”“形”两方面流行的讹误上作了修正,但它本身也需修正,核心问题就是“刘隆哪一年中举”或“建文四年壬午是否行乡试。”

确实,建文四年(1402年)是一个特殊年份,亦曾被称为所谓的“洪武三十五年”,《明史·成祖本纪》载:“(建文四年)秋七月壬午朔,大祀天地于南郊,奉太祖配。诏:‘今年以洪武三十五年为纪,明年为永乐元年。’”关于该年是否乡试,白寿彝先生主编的《中国通史》第九卷《中古时代:明时期》认为“建文四年试未年”,其云:

再如《明史》记会试之额,称洪武乙丑、永乐丙戌至四百七十二人,为明朝盛事。其会试之额数,见于会典卷七七,而永乐间取录四百七十二人则在二年甲申。修史志者疑甲申非会试之年,臆改丙戌,误为永乐四年。殊不知永乐夺位,建文四年(1402)乡试未行,永乐元年补乡试,二年始有会试。

而《明太宗实录》卷十七“永乐元年二月己巳 ”条则载:

礼部言科举旧制,应子、午、卯、酉年乡试,去年兵革仓猝,有未及举行者,请以今年秋八月令应天府及浙江等布政司皆补试。其北京郡县学校近废于兵者,俟永乐三年仍旧乡试。

这就是说,建文四年壬午年有些省份行乡试了,有些省份及应天府等地因战乱未行乡试,而在永乐元年癸未或永乐三年补乡试。那么刘隆所在的福建省是否行乡试呢?

据明弘治二年(1489年)成书的《八闽通志·选举志》载,福建省建文四午(1402年)举行了乡试,可能某些府士子未能赴试或无人中式,又于永乐元年(1403年)再行乡试予以补试。因据该志卷四十八至卷五十五《选举志》载,建文四年福建乡试各府所中举人分布为:福州府17人,建宁府6人,泉州府8人,邵武府1人,其余漳州府、汀州府、延平府、兴化府、福宁府皆无人中举,合计32人。

对此,明万历《福州府志·选举》注解说:“永乐元年癸未乡试,是岁例应会试,文庙入正大统,因命再乡试,以明年甲申会试。

”“洪武三十五年壬午一榜,他郡不同。”而永乐元年乡试各府所中举人分布为:福州府7人,建宁府1人,泉州府9人,漳州府10人,汀州府2人,延平府4人,邵武府8人,兴化府9人,唯福宁府无人中举,合计50人。

那么,刘隆是哪一年中举的呢?确实,明《八闽通志·选举》“汀州府·乡试”未载其名,建文四年乡试没汀州府士子之名,永乐元年乡试汀州府中式2人为上杭县人李诚、武平县人何志道,清乾隆《汀州府志》与此同,康熙《武平县志·人物志·科第》举人名录亦无刘隆,并于“明永乐元年癸未乡榜”后注“洪武三十五年一榜是岁除,故元年开科,明年会试”。但民国三十年(1941年)《武平县志》卷十五《选举志》“明举人”载:

刘隆,建文四年壬午,见《进士》。

该志卷廿二《列传》“明·刘隆”条载:

刘隆……建文四年举于乡,永乐二年会魁二甲进士。

民国武平《刘隆列传》载:明英宗赐刘隆三代诰轴“今其后人尚为保守已五百余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