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彩中学 真正的土豪:刘文彩(四、文彩中学)

1941年初秋,刘文彩开始了他对文彩中学的规划,这是他这辈子最浩大、最出彩的工程。首先地址选在了安仁镇南面街口的一片土地上,当时那里是一片稻田、屋基、坟园,所以刘文彩也面临拆迁的问题。但与窝飞不同的是,刘文彩提出的条件相当优厚:农民的一亩田,换他的两亩田;农民的一间房,换他的两间房,另外还有其它优惠。

这里有一个插曲,农民陈启贤原本有10亩地,应该换20亩,但当时刘文彩手中的地契最小的都是40亩的,如果到县府地政部门把地契换临,既要找人,又费时日,刘文彩建校心切,耐不住这个性子,直接把40亩地全部拱手相送了。

土地问题解决后,图纸设计又成了问题,几经周折,邛崃桑园机场工程处的两位川籍专家辞去了工作,专门过来负责文彩中学的技术保障,当然,刘文彩后来待这两位专家也不薄。

此后的三年光阴,1000多个日日夜夜,刘文彩不辞辛劳,几乎每天都到工地上视察。修了一段时间之后,资金有些紧张了,他便找刘文辉做了几轮鸦片生意,又做了一转谷子生意,还把正妻杨仲华名下的田、房租抽走了一半。

尽管资金短缺,但是刘文彩一直本着“高标准、严要求”的原则,不减一砖一瓦,宁亏自家,不亏学校。1944年12月,这所占地1000多亩、耗费三亿五千多万法币(按当时黑市汇率计算,折合美元200万以上)的学校终于建成了。

学校堂舍古朴典雅、错落有致,且花圃环绕、环境清幽,踱步校园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即便现在来看,很多大城市的中学都不能与之相比,在首届开学典礼上,四川省教育厅厅长郭有守这样评价道:纵观形式与规模,“文彩中学”当属全川第一。

(原文彩中学纪念亭)

硬件是搞好了,师资力量刘文彩也一点不含糊,他把当时四川的名师很多都挖过去了,导致文彩中学名师云集,比如文百川、舒晓沧、卿汝休、赵符湘、解子宜等等,不胜枚举。英语老师吴世谦是华侨,英语教得非常好,多年以后很多学生还能回忆起他。

刘文彩对老师礼遇有加,文彩中学教师工资是普通中学的两倍,文百川、舒晓沧这种王牌教师,薪资更在原收入的两倍以上。教师都住校内的独门独院,院内花台、鱼池、书房、客厅、宿舍、厨房一应俱全,回家探亲还有专车接送。

刘文彩还将他在成都的一座独院改成了“文彩中学驻蓉办事处”,教师赴蓉办事,都在院内食宿,不必自己掏腰包。刘文彩还为学校图书馆购置了1万多册图书,绝大多数是线装书,折合法币二百六十多万。此外,理化器材也相当充裕,能保证学生分组做实验。

(原文彩中学图书馆)

生源方面,除了大邑县,文彩中学在成都、邛崃、眉山等地都设过考场,旨在招到更多优秀的学生。第一届招生300余人,通通免费入学。此后每届学生的学费,一学期仅六斗米。此外学校还设有清寒补助金,补助一些成绩优秀却没钱上学的学生。

后来日本投降,刘文辉的二十四军分得8辆卡车,刘文彩赶紧要来一辆,以接送外地学生上学、回家。有一次,一个女学生在上学途中被附近乡镇某流氓猥亵,刘文彩一气之下命手下抓住那个流氓打得半死,此后每个学生外出一律佩戴校徽,不仅没人敢再来惹他们,而且到全川很多地方去都会受到尊敬与优待,过一些关卡什么的都不收钱。

为了给学生提供更好的照明条件,他在安仁镇修建了电厂,供应学校的照明,多余的电量才输送到镇上与公馆,公馆这才“沾学校的光”用上了电灯,此前十多年公馆照明一直用的菜油、煤气灯。

有一次发洪水淹到了学校,教室、宿舍积水一尺多,刘文彩吸取了这个教训,马上调集人马,把与学校相连的整个仁和街下挖了半尺到三尺,其实仁和街本来就是他修的,街道旁边的店铺也是他的,洪水再来受灾的还是他,但是为了学校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刘文彩每学期除了开学典礼要去讲几句话,平常从不把师生召集起来指手画脚,更不会干涉教学业务,他只负责学校的物质与安全保障。为了防止自己的子孙在自己百年过世之后觊觎校产,他曾口授训示:学校成立之日,刘家则对校产不再拥有所有权、使用权,仅保留对学校的监督权,及每年对学校的财务进行一次清理。口头宣布后他还不放心,便特意雇人把训示刻在石碑上,把石碑放在校园里,让天下皆知,以防后裔隐匿、篡改。

(原文彩中学纪念碑)

开学典礼的时候,刘文彩对前来恭贺的商衍鎏老先生透露了他的想法:“今天是文彩中学,明天就是文彩大学了!”商先生听了激动不已,对着话筒喊出了这句话。其实如果没有僭主的入侵,再建个文彩大学又有何难?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由于刘氏家族的影响,安仁镇的规模与发展速度是别的乡镇无法比拟的,由“镇”变“县”,再由“县”变“市”也都是时间问题。因为一个地方条件足够好,各种资源就会转移过来,天长日久,自然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当然,窝飞统治之后,安仁镇继续保持了一个“镇”的规模,一直到今天再无发展,这充分证明了窝飞“只会消费秩序,不会建立秩序”这一特点。

窝飞后来对刘文彩的污名化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落后战胜了先进,是需要强行颠倒歧视链来为自己的合法性辩护的,当历史走出低谷,发展到同样高度的时候,这些谣言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真正可悲的是,窝飞的入侵并非我蜀第一次被落后的文明所战胜,20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还在开明王朝的庇护下享受古老的自由的时候,暴秦已经完成了一次窝飞的使命,将我蜀强行纳入了帝国的版图,从此开启了潘多拉魔盒,摧残着我蜀的人民。

暴秦与窝飞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是把自己统治下的社会拆得不能再散,然后运用这个过程所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摧毁一切先进的东西,最后把自己也毁灭掉。

刘文彩无法理解窝飞,他们之间差了五个蒋介石,正如项羽无法理解刘邦,他们之间的差了五个张良一样。所幸的是,终其一生,他没有与窝飞有过正面的交锋,不然上演的悲剧,又会让多少有情人惋惜、流泪呢?

1949年10月17日,一代土豪刘文彩陨落了。上天对他最大的奖励,也许就是让他死得其时吧!因为再过两个月,他所创造的一切就会被摧残殆尽、化为乌有,老天没有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让他在自己土豪的世界里安然长眠,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归宿吗?严冬将至,他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