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老婆 梁文道:马家辉太太的书写得比他更好

2019-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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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凤凰卫视4月14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梁文道:我们这个节目从开播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集了,在这一千多集里头只要是我做,我一直谨守一个原则,就是凡是跟我们凤凰卫视有关的人员写作,我从来不介绍.有时候我很多同事,他们写的相当不错的书,其实很值得在这里面介绍,但是基于这样的原则,我就只好割弃舍爱了.梁文道老婆 梁文道:马家辉太太的书写得比他更好比如像马家辉是我的好哥们,他的书原来也可以介绍,但是由于现在我怀疑,他已经变成凤凰的半个同事了,所以我觉得将来也不能介绍他的书了.不介绍他的书,他老

凤凰卫视4月14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我们这个节目从开播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集了,在这一千多集里头只要是我做,我一直谨守一个原则,就是凡是跟我们凤凰卫视有关的人员写作,我从来不介绍。有时候我很多同事,他们写的相当不错的书,其实很值得在这里面介绍,但是基于这样的原则,我就只好割弃舍爱了。

梁文道老婆 梁文道:马家辉太太的书写得比他更好

比如像马家辉是我的好哥们,他的书原来也可以介绍,但是由于现在我怀疑,他已经变成凤凰的半个同事了,所以我觉得将来也不能介绍他的书了。不介绍他的书,他老婆的书又能不能介绍呢?这点倒让我相当的犹豫踌躇。

梁文道老婆 梁文道:马家辉太太的书写得比他更好

后来我发现他太太张家瑜这本《我开始轻视语言》,写得实在太好了,不能不跟大家介绍一下。事实上我们很多朋友圈子里面,看完这本书之后,都跟马家辉说这句话:"马家辉没想到你太太写的比你要好多了嘛。

梁文道老婆 梁文道:马家辉太太的书写得比他更好

"我不能加了"多了"两个字,起码要比你好,是不是?马家辉常常感慨,说他写了二十多年的文章,没想到他老婆出第一本书的时候,朋友们才发现他老婆原来写得比他还好,他之前20多年不就白写了嘛。

到底是不是这样,口说无凭。我们现在来看一看,比如马家辉常常写游记、写旅行我们都知道,我们来看看张家瑜怎么来写。她这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做《走路》,她说"我们现在从一个城飞到另一个城,我们对每个城市的印象都是搭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而产生的,例如刚好碰到的大罢工,就让我对巴黎有一种真挚的偏见。

刚进入了旅馆,那冷淡兮兮又有异味的感觉,又叫我觉得古老帝国有一股日暮的况味。"这里面就开始这样一个说法,这个说法平时也常常提到,关于一个城市,关于一个旅游点的印象,其实都是之前你早就阅读过,或者观看过的一些节目、文字、媒体的材料累积起来的,当你自己来的时候,你会觉得我需要用我自己的脚印,把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刻划下去。

她就提到"这真是自我麻烦,当你一定要用你自己的观点去理解这个城市,那你就得一步一脚印地跟在你的地图上圈着的红点找路,不是旅行团带你到哪就是哪的随意,也不是什么都不寻觅,走到迷途的随缘。"这边画一笔,那边挥一点,这个城市才渐渐的成形,透过这样找路的仪式,老实说就像笛卡尔庄重的说"我思固我在"这类哲学金句一样。

光是这一点我觉得还没什么,但是我们再看看,张家瑜的这种对于文字跟记忆之间的辩证,有一种特殊的执著,所以她再写旅行,再写下去就会提到什么呢?有一篇文章叫做《总会留下一些什么》。她就提到"每一次旅行,总会忘了一些东西,每一回都会丢了一些跟了自己很多年,或者自己很珍重的东西。

丢在异地,或许在车上,或许在旅馆,或许在飞机上。"然后她说"可怕的是,即便我近年是多么的小心提醒自己,在关上旅馆的门前,一定要再检查一次,但一切如此的魔幻,回来打开行李就是会发现,哦,我的天,又来了,总会留下什么东西在某个异地。

请看糖果屋的汉斯与格力塔那对兄妹,就是童话故事的那对兄妹,要把面包屑沿着一路撒下,急切地留下可以回家的印记,但我的物件却相反地,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孤零零地被粗心的主人遗弃于陌生的世界。

"用这样的童话故事做这个比喻多么好,一下子忽然间她遗失在异地的那些物件,有一番不同的色彩。"是旅行的记忆包含了失去的物品,在每张地图某一点,订上一个小旗子,哀伤地标志着再不能重逢相遇的缺憾。

"写的真好对不对?平常我们会说有些人到处旅行,然后有一张世界地图就订钉子,凡是去过的地方都订一个钉子。但她订的钉子却是一些失去的东西,失去的记忆标志的是不能再重逢相遇的缺憾。

然后又由于她是一个台湾人,现在又住在香港,曾经住过美国,混杂在不同的语言文化城市环境之中,她能够抓住的往往就是语言跟记忆,所以我们常常看到张家瑜在文章里面提到,身份上的不适应或者适应,又谈到了很多自己对于语言的使用,怎么执著它,敏感它,特别自觉的一种态度。

她的有些观察真的是非常的犀利,比如其中一篇文章叫《你的雪柜我的冰箱》,她谈到她台湾家的妹妹,家里面有一个大冰箱,也就是香港人所说的雪柜。就讲到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平常她怎么做饭,她妹妹要是来香港看她,就发现她的冰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冷冻食品,要放微波炉里面去加温过的东西,她的妹妹就训斥她,麻烦你以后不要吃太多罐头食品,对身体不好。

她就写到了"雪柜里暗藏什么食物,就像女人的手袋,个人的私隐一样,暗喻你是怎么生活与对待自己的身体。

雪柜或有过期发酸的食品,装着女人的保养品,或大圈大圈底片,像我那摄影老弟般,告示着那个打开冰箱的闯入者,嘿,你看到了,怎么样,你里头冰凉雪冻着的一部分的你,如你的书架,你的CD架,你的抽屉,见得着零碎拼凑而成的你。"

这一点我以前还真没想过,后来我有看到她特别注重舞蹈,比如她看跳舞的时候,她关注的是现场舞蹈里面那些舞者,他们的脚板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发出了那些声音,她觉得很声音非常重要。然后她说到,"云门每次在群舞之后退场之际,一堆舞者的脚板与地面的亲吻结束,细细簌簌的移动那一刻,就如烟花的余光,如果你不是马上掉转你的目光,你会发现残留在天空之上,人有一个幻影在上,那是地板留下的叹息,舞者的脚印。"

张家瑜能够用文字探索到相当深的一些感观,比如她后面又写到,她怎么看眼科医生的:"因为滴眼药水,所以就集中地用耳朵听,发现自己怎么被这个城市如流沙一般,慢慢把自己淹没。"她笔下的这些记忆,她看到的这些东西,在她写出来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很朦胧忧郁的一种的诗意,也许这就是很多人会觉得,她写的要比她老公马家辉要好的原因,大家只能说是各有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