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平音乐 对话音乐家系列:音乐人Igor对话大提琴家陈卫平

2017-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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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Igor:你好,卫平!怎么会想到学大提琴这样相对偏门的乐器呢?是父母还是自己的原因?陈卫平: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了,甚至是在一次电台直播节目中.每次被

Igor:你好,卫平!怎么会想到学大提琴这样相对偏门的乐器呢?是父母还是自己的原因?

陈卫平: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了,甚至是在一次电台直播节目中。每次被问及这个问题,我都在想,这是一个多长的故事啊!

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一位老爷爷住在我家楼上。他是个业余小提琴爱好者,经常在家拉琴。据我妈妈描述,我有一段时间经常偷偷跑到他们家门口偷听,一待就是很久。我还记得那时候没有人用防盗门,都是木制的老门板,上面都已经有些裂缝了。

有一次我趴在裂缝上努力想要看清楚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老爷爷停下来开了门。他看到了门口傻傻坐在地上的有着很无辜眼神的大眼睛小朋友,笑的很开心。之后,他找到了我父母,劝他们让我跟他学习小提琴。

Igor:小提琴?

卫平:是小提琴。我也就顺利的踏上了我的音乐之路。在之后的一年里面,老爷爷对我非常的严格,每天要站着练一个小时的空弦。这让我立刻对小提琴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之后,倔强的我就再也不愿意学小提琴了。最后,父母很认真的问了我:“你还要不要学琴?”我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学一个坐着的乐器!站着练琴太累了!”就是这句话,让我从一个连大提琴都没有见过和听到过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对它有着强烈新鲜感的琴童。

Igor:这真是一个段子了。学弦乐是很艰辛的,音准和发音正确都需要长时间练习,而且很枯燥。当时你是怎样克服困难的?或者说是有什么动力让你们坚持下去的?

卫平:从初学阶段开始,弦乐器碰到的困难确实比其他类型乐器要多很多。除了要具有敏锐的听觉以外,还要有较好的身体协调能力,甚至包括手指长短,个子高矮等。如何使孩子平稳的渡过弦乐器的启蒙阶段,并且还依然保持当初那份对音乐的热情和喜爱,确实是很多教师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我的观点是,在一开始的启蒙阶段,就应该灌输和引导准确的音准和良好的发音,要重演奏质量而不是曲目难度。做好这一步,之后的学习就会相对顺利许多,发展上后劲儿十足。我记得我的第一位老师,四川音乐学院的付成英教授,对音准和发音的问题,要求是几乎苛刻的。

我非常怕她。她在我拉得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尖叫:“音不准!”我对儿时学习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有时候老师非常开心的表扬我拉得好,有的时候却会很无法忍受我的演奏。

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记性很差的人,因为居然不记得小的时候学琴受了多少苦,是怎么克服那么多的障碍去完成那么多的训练,那应该是印象很深刻才对啊!后来通过和同事们、朋友们的交谈,也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只有我是这样,而是几乎所有的音乐家都对幼年时期的艰苦训练印象很模糊。

放下那些“苦难”,作为改革开放后的首批琴童,那时的我们还真是带领潮流的“弄潮儿”了。背着一个大提琴上街的时候,用现在的话说,是“回头率爆表”的一件事。理所当然的,在整个小学阶段,只要有活动,我就会被邀请上台演出。后来想想,那应该是对我学习大提琴的一个很大动力呢!因为我从小就是个表现欲望很强的小孩呢

Igor:你有丰富的留学经验,留学期间有什么有趣的或者觉得跟国内很不一样的音乐体验跟大家分享?

卫平: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学习的经历,最让我终生难忘。我的教授Natalia Gutman是以为享誉世界的大师级演奏家。她具有着传统俄罗斯学派的优良传承,又有着自己对音乐的独到见解。她的魅力从我第一次听她演奏开始就深深的折服了我。

她对我的影响将是持续一生的。还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拉了Kodaly的独奏奏鸣曲。这是一首公认在技巧上非常艰深的作品。她听完后问我:“你有每天练音阶吗?”当然没有!

我心里想,那不都是小时候才需要练的东西吗?她看我沉默,就开始拿起琴来,把所有调的音阶,用各种让人眩晕的弓法拉了一遍。拉完了以后,我已经目瞪口呆了,要知道,那时候她也已经是60多岁高龄了。她慢慢的说:“请你每天练习两个小时的音阶,在你生命里的每一天。”

Igor:Gutman是位真正的大师。目前你也是老师了,而且是在国内一流的音乐院校任教,作为有丰富的留学经验的年轻一代的音乐教师,在教学上会有什么新的理念吗?

卫平:上海音乐学院有着深厚的历史与传承,在音乐上自成一派,风格细腻、本真,又紧跟时代的潮流。这些传统直接影响着我们新一代的教师队伍的教学理念。但是由于与前辈们有着不同的经历,有了更多的对外交流和学习的机会,新一代的教师的演奏能力上得到极大的提高,这也一定会对教学产生新的影响。

在讲解音乐结构和细致的解决技巧困难之后,我更注重教学的示范与自我演奏水准的不断提升。我认为,只有当教师的演奏水准到达一定的高水准后,才能够对学生提出更有实际意义、更有远见的建议。

Igor:第一次让自己真正感动的大提琴作品是?

卫平:我第一听到柴可夫斯基的Rococo主题变奏曲的时候,是初中的时候。那天,我的老师付成英教授欣喜的打电话给我,说得到了一个很珍贵的VCD,是马友友演奏的Rococo,让我放学以后就立刻去她家里,和她一起听。

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视频的资料可以给我们看,VCD都还是一个非常新潮的玩意儿呢。Rococo主题变奏曲总共不超过30分钟,但是马友友的演奏给那时候的我留下了烙印似的印象。他有着富有表情的音色,完美的音准,炫目的技巧,这一切都让我那么的折服。那些带有强烈的他的个人色彩的慢乐章,都让我黯然落泪。第一次为一个演奏家彻底的折服,至今也难以忘记。

Igor:最近有些什么音乐上的计划?比如音乐会、沙龙……

卫平:除了演奏传统的曲目外,今年年底,我会在上海演出一首非常有意思的大提琴协奏曲,是由奥地利的钢琴家、作曲家弗里德利希.古尔达(Friedrich?Gulda 1930~)所做。作为作曲家,他创作了不少古典音乐与爵士乐相结合的新作品。这首大提琴协奏曲,取材丰富,有众多的音乐元素,如巴洛克、古典、浪漫与爵士乐等,我很期待对这首作品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