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哲文的对联 梁平文峰塔全国石塔第二高谁说的?梁思成弟子罗哲文(组图)

2018-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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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4日,88岁的罗哲文病逝北京,梁平几代文物工作者回忆他与梁平的文物往事2012年5月14日,我国著名古建筑学家.梁思成的弟子罗哲文先生病逝

14日,88岁的罗哲文病逝北京,梁平几代文物工作者回忆他与梁平的文物往事

2012年5月14日,我国著名古建筑学家、梁思成的弟子罗哲文先生病逝于北京,享年88岁。罗哲文曾任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中国文物研究所所长、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终生从事古建筑维护和调研工作。其遗体告别仪式上之挽联:“修长城修故宫参襄国徽设计无愧文物卫士,护名城护运河舍身文化遗产堪称古建护神”,总结了罗先生一生丰功。重庆梁平的几代文物工作者,也对重庆晨报记者回忆罗哲文上世纪80年代和去年来梁平考察文物的故事,梁平文峰塔被定为全国第二高石塔,罗哲文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文峰塔

在今年77岁的梁平县原文化局长李向东眼中,如果没有罗哲文先生的好眼力,梁平文峰塔的价值,梁平人不知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好多年。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罗哲文第一次到梁平看了双桂堂和文峰塔,李向东说:“罗老一看到塔就说,你们这个石塔好!要我们马上丈量。高35米68,之前我已找水利部门专家量过,但年代无考,他一看石缝是石灰做的,就说此塔不早于明代,后来我们考证出是清代建的,可见罗老的眼光真不简单。”

罗哲文当时还撂下一句话:你们这个塔,是全国第二高石塔,第一高在泉州。“全国第二高!罗哲文说我们全国第二高!我找到当时的县长唐昌安,反映农民种田都种到塔下了,挖土可能把塔挖垮了哟!塔周围应该划出三亩保护地。唐县长一听,这硬是个事,马上叫来县财政局局长要他拿钱。”

县财政局长马上叫苦,说财政困难,唐县长说,再困难,这个塔也要拿钱保护。“那个局长我也很熟,当时他确也困难,但最后还是硬斩了一砣钱,他当时心痛得眼睛水都冒出来了,说县长向着我,我下来开他玩笑说,县长不是向着我,是向着我们县的宝贝。”

全国各地都有很多文峰塔,重庆南岸也有,一般都叫“文峰”,但梁平11层的文峰塔最高层上塔名原题实为“文烽”二字。李向东说:“文峰塔写成‘烽’字的,可能梁平独此一家。不可能是当初的老夫子写错了,他们用字比我们后人讲究得多。”

此塔修后,梁平文风大盛,著名易学家来知德、双桂堂开山祖师破山和尚、中国十大古琴曲《忆故人》传人竹禅和尚,名人辈出,“去年,以文峰塔为中心,还建了个文峰塔公园,可惜罗老再也看不到了。”李向东说。

小青瓦

后来,梁平县文管所长杨正亭要去北京参加国家文物局举办的北京文物鉴定培训班,李向东就叫他再去拜望罗哲文,问梁平这个是不是全国第二!

现年65岁的杨正亭谈起那次北京之行,简直是满载而归。他一口一个罗处长,完全是时空倒流的情景。“罗处长是四川宜宾人,没架子,平易近人,他肯定我们是全国第二,还送我一本他写的《中国石塔》。还给我们题字‘梁平石塔,古建瑰宝’,分成两行写的,我拿回来后,叫石匠打了一个碑,立在塔下,跟省级和市级文物保护标志排在一起,这就像一个人的身份一样,罗处长金口玉言,一口气给我们题了八个字,这好金贵哟!”

罗处长更金贵的是他的思想和观念,“他教我们修复石塔时,一定要‘修旧如旧’,不能好人好心办坏事,搞花架子损害文物。我们一直本着他说的‘修旧如旧’这四个字,近年来,我们的文峰塔修好了,也是他的教诲,也是他的功劳。”

全国各地文物部门和寺庙部门相处,有很多讲究,“罗处长说,双桂堂乃西南禅宗祖庭,明清建筑,你们一定要好好和他们商量。”本来双桂堂是清一色的小青瓦建筑,有一阵,罗汉堂上的小青瓦却换成了硫璃瓦,看上去倒是金碧辉煌,但和大殿不匹配,“我就跟市文物局的领导汇报,反反复复和双桂堂沟通,最后,还是换成了小青瓦,近年来双桂堂已申报国家级文物。”

“我们做了一点成绩,根源在于罗处长多年来给我们的动力,听到他逝世的噩耗,心里有说不出的悲伤。”

笑眯眯

市文史办副主任、书协副主席熊少华是梁平出身的文史工作者,从小泡在双桂堂长大,现为双桂堂文化顾问。2011年3月底,他陪同再到梁平的罗哲文到双桂堂考察,“第一印象就是罗老是一个笑眯眯的小老头,精神很好,他身边的人都管他叫‘小罗’,看得出他对这个称谓很是受用,我们当然不敢这样喊他,我们尊称他‘罗老’或‘罗先生’。”

“小罗”这次是来给重庆市政府“百年教堂、千年寺庙”保护修缮规划扎场子。西南禅宗祖庭双桂堂占地160多亩,七重大殿、300多间僧房,自然是重中之重。

熊少华在一篇纪念文章中写道:“罗老决无半点大师名家的派头,倒有几分田间地头似的土模土样,一个寻常不过的小老头。走路、说话、看东西、与人招呼甚至坐下来打个盹,他的脸上都洋溢出自然而然的笑意。”

“小罗”像当初跟梁思成当学生时一样,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碰到有意思的建筑就开拍。“在藏经楼上,为了透过阁楼拍到舍利塔的塔铭,他趴在木栏杆上,身子都伸了一大半出去,我们怕他摔下去,都紧紧抱着他的双腿,他反复调整角度,拍到满意为止。”

在双桂堂茶室雅集座谈,罗老的总结发言细声细气,“他不厌其烦地强调寺庙修缮一定不能脱离‘修旧如旧’的原则,不能破坏性建设。而‘修旧如旧’的根本宗旨就是‘恢复本来面目’、忠实原作达到‘原汁原味’。‘落架维修’是最要不得的,所谓‘落架维修’,就是现在流行的‘保护性拆除’、‘维修性拆除’。”

熊少华觉得罗老是一位有点寡言少语的老人,当他们有时“吐槽”文物保护工作的种种无奈时,罗老笑而不语。他们知道,罗先生跟他的恩师梁思成一样,既是建筑和保护的大师,也是无可奈何的大师。

梁思成曾教罗哲文削铅笔,给他改名字,但对北京城墙的拆除无可奈何。到罗哲文生前最后几年,眼看老师梁思成和师母林徽因的故居被“维修性拆除”,罗哲文也像当年的老师一样无可奈何,他只好把他的无奈编入《永诀的建筑》、《失去的建筑》,这既是梁门师徒的悲哀,也是梁门师徒的高贵。